从纪录片《流行病》想到的中美对于灾难的意识

Netflix 在 2020 年 1 月 22 日推出了 6 集纪录片系列《流行病:如何预防流感大爆发》(Pandemic: How to Prevent an Outbreak),通过美国流行病学专家 Dr. Dennis Carroll 的视角,警示人们世界各国目前对于下一次流感大爆发非常欠缺准备,下一次爆发只是什么时间的问题。纪录片系列上线的时间简直太巧,与此同时,从武汉爆发的新冠肺炎以暴风般的速度正在席卷全球,1 月 21 日,中国政府宣布对武汉市进行全城隔离防疫,应对本次流感病毒袭击。

对于纪录片本身的总结和探讨已经太多,不在此叙述,可以查看 IMDB 或者豆瓣对此纪录片系列的总结和讨论。我最想探讨的是,从整个纪录片延伸思考中国和美国对于此类黑天鹅事件的意识和预防。

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影视游戏作品中已经有非常多以灾难主题作品,以维基百科的灾难电影列表为例,几乎每年都有至少一部大型传染病主题灾难电影和一部以陨石/流星撞击类太空末日电影。而灾难类游戏更是数不胜数,比如最近因为疫情而又变得热门的《瘟疫公司》。西方的文学作品也有着非常多末日的讨论,美国的科技行业的巨头们也一直在积极参与末日的讨论,甚至硅谷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公司 OpenAI 的出发点就是 Elon Musk,Sam Altman 等人担心人工智能会给人类带来无法挽回的灾难而希望通过科研来避免。

美国民间还有很大一个群体认为在他们有生之年有会经历巨大自然或者人为灾难,他们在积极为为提高自己在灾难时的存活能力而准备者。可以尝试以生存主义(Survivalism),末日准备者(Doomsday Prepper),生存工具箱(Survival Gear Kit)等关键词进行搜索就能找到非常多正经的末日指南类文章,详尽得列出各类物资,路线,技能,准备,知识等。

而美国的很多富人们则把这一切推到了极限,比如比尔·盖茨就因为担心下一次流感病毒的爆发而盖了自己的末日地堡(Doomsday Bunker),也就是一个超大的地下城堡,包括丰富的食物以及娱乐物资,足够应对核爆炸,流行病,战争等。纽约客的这一篇「超级富豪如何做末日准备」就详解了美国的银行家,对冲基金经理们如何花大量资金修建末日地堡。甚至有专门以此为生的建筑公司,比如 Rising S Bunkers这家公司,Vice 的这篇文章也讲述了美国各地的末日地堡建设。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YouTube 的这个视频来看看美国富豪的末日地堡长得什么样子。

我们把这一切相比中国,就能发现国内目前对于大型灾难性事件,无论是政府的准备,还是民众的意识都处于比较低的水平。我国的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是在 2003 SARS 事件后受国际压力而仿照美国 Center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Prevention (CDC) 设立的,但我们从这次疫情事件就能看出,我们对于流行病学的研究,以及我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响应速度,以及各政府部门之间衔接的效率都非常令人失望。而民众意识层面,人们依然处于对新技术处于非常乐观的状态,这固然对科学研究发展是好的,但也有让我们忽视新技术风险的可能。同时,我国的各类影视文化作品对于此类事件描述非常少,民众基本没有此类意识,在黑天鹅事件发生后很可能陷入恐慌而造成更大伤害。可喜的是,我们看到随着互联网自制内容的发展,越来越多网络视频博主开始制作此类视频来唤起人们的关注,比如前段时间由回形针PaperClip出品的「关于新冠肺炎的一切」科普视频,以专业的态度和详实的文献来向人们解释新冠肺炎是什么,我希望我们可以有越来越多这类视频。

比较背后,是这次新冠肺炎灾难的惨痛教训,我真诚希望,我国经历过本次新型冠状病毒的灾难后,能深刻反思,政府能做好问责以及面向未来做好更好的准备,而民众则能通过学习,对未来的潜在黑天鹅事件能更加沉着应对,而内容创作者们可以创作更多相关内容来唤起人们的关注。